今冬第一场雪，从午后开始酝酿，傍晚才开始飘落。起初的雪花只是冰晶，稀稀疏疏被风吹的乱舞，落地便失去了踪迹。临睡的时候，风已停歇，雪也绽放成花，灰白色的幕后是夜的幽深，幕帘内是昏黄灯光下洋洋洒洒的飘雪和地面黑与白相间的色彩。

一夜落雪，寂静无声，天明时窗外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。这样的雪景，这样的意境，只有回到原野，回到乡间，才能体会出冬的韵味。驱车前行，沿途目收眼底的是，白色基调下远山收敛起险峻的锋芒，展现出谦卑的一面，降低了姿态牵起平原的手。皑皑白雪笼盖下的原野，炊烟升起的地方，就是我心中惦念的那一方热土。曾经看到炊烟，就看到了家，嗅着炊烟的清香，就看到了母亲站在院门口迎接我的身影，就听到了母亲唤儿乳名回家吃饭的喊声。

一路炊烟引领着我，沿着风雪夜归人留下的浅浅车辙慢慢前行，由远及近的犬吠之声，打破四野的寂静。雪后的村庄，是缀满了银花树木，是线段勾画出的矮墙，是方框独显的房屋，是那庄户人家门前时断时续清扫着的小路。目光触及到的一切都影遁了立体感，皑皑白雪笼盖下的村庄还是记忆里的模样。

顺着小路徒步慢行，路经每一户的门前，去年粘贴的春联虽以褪色，但是在白雪的映衬下红得还是那样艳。几位清理积雪的乡邻放下手中的扫帚聚集在一起，聊着当下粮食的行情，话语之内是丰收的喜悦，话语之外是瑞雪兆丰年的期望。

下了雪，孩子们就有了乐园，早早从被窝里爬起来，三个两个一伙儿，用充满童趣的思维堆砌起卡通模样的雪人，或者三五成群追逐着，抛雪球，打雪仗，嬉笑之声让寂静的村庄荡漾起活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