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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朝风日好
作 者:张悦
来 源:唐津公司
添加时间:2022-04-29

“人间的事,只要生机不灭,即使重遭天灾人祸,暂被阻抑,终有抬头的日子。”——题记

在唐山封城的日子里,散文大家丰子恺的文字给我以无比慰藉。他用温情率真的笔触,在这阴霾的春日里唤起了我心底的一片柔软,也抚平了内心的躁郁。

花草猫狗,一弯新月,一壶热茶,儿女的娇憨......满是烟火气的琐碎日子,在他那里全都灵动可爱,他时时都在告诉我们,“生活处处皆可爱”。

他可爱得连“吃瓜子”这种小事也能细写成篇。在我这个嗜瓜子如命的人眼中,“吃瓜子”无非三步,一磕二剥三嚼。可到了他笔下,却是那样的妙趣横生。他慨叹说,发明吃瓜子的人,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!这是一种最有效的“消闲”法。因为吃瓜子这件事具备三个条件:一、吃不厌;二、吃不饱;三、要剥壳。他笔下的小姐们吃瓜子的姿势太过生动形象:“她们用兰花似的手指摘住瓜子的圆端,把瓜子垂直地塞在门牙中间,而用门牙去咬它的尖端。“的,的”两响,两瓣壳的尖头便向左右绽裂。然后那手敏捷地转个方向,同时头也帮着了微微地一侧,使瓜子水平地放在门牙口,用上下两门牙把两瓣壳分别拨开,咬住了瓜子肉的尖端而抽它出来吃。这吃法不但“的,的”的声音清脆可听,那手和头的转侧的姿势窈窕得很,有些儿妩媚动人。连丢去的瓜子壳也模样姣好,有如朵朵兰花。”至此,你是否也感到这些宛如落英的文字,片片都饱含着人间的情味呢。

虽对水墨丹青一窍不通,可我特别热爱他的毛笔小画。方寸之间寥寥数语,却常常是一朵花里看世界,一粒沙中有乾坤,于细微寻常之处悟出人生奇崛。常有一份悠闲豁然,细品总能寻到一片广阔、几分释怀。

他在《比较》中说,人的生活,有了“等差”,便有了“比较”,有了“比较”便有了“苦乐”,有了“苦乐”,便有了“问题”。是啊,无数的问题都是比较出来的。不做比较,就能有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的怡然自得。

若走进他的一生,你会惊讶地发现全不似他笔下表现的那般云淡风轻。炮火连天,流离失所,疲于奔命。残酷的风暴,更直接毁灭他的身体,让这个善良的可爱老头,最终倒下。面对苦难,他说“既然无处可躲,不如傻乐。既然无处可逃,不如喜悦。”既然战争生活无可避免,那不如诗酒趁年华,仍然叙写天真童趣、人情美好……

他无数次说,人间最富有灵气的是孩子。所以他的笔下,就有了想知道菊花会不会结馒头的孩子、穿爸爸的衣服装成大人的孩子、对着马儿喋喋不休的孩子、藏在桌下玩过家家的孩子、乱涂鸦、抓蝴蝶的孩子……他着迷于孩子身上同情万物的善良、对万物好奇热爱的态度。他记下孩子们一件件寻常事,都在提醒着我们世事里有单纯,如果我们有发现生活可爱的童心,也一样能活得澄澈轻松,欢喜自在。

也许,我们没法拥有丰子恺一样的灵魂。但我们能选择,在他的笔下,暂时忘记世俗事,离率真的孩子气、纯真的儿童心,近一点,再近一点,与自己和万物和解,这也便够了。谢谢你,为我们带来一个有趣、有心、有情的“丰味”人间。也愿我们,洞察人生后,依旧觉得生活可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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